第一章 苦闷（改二） (第2/20页)

将有些老旧的三味线托举在膝上，如先前一般，妇人的右手仍在不断撩拨着琴弦，口中也念着几句动听的小歌。许是见我进来，她半垂着的头才终于微微仰起。我前一刻只觉得她是这里的游女，可她的面庞却令我陷入了短暂的恍惚。

    眼前的女性奏者看着已有些年纪了，但她未施任何脂粉的清丽容姿却让人无法移开目光。我对上了她的眼睛，光是在这神色交换的须臾之间，妇人那异于平民的高雅气质便尽数展露。不仅如此，这位妇人的面孔还勾起我些许关于故人的记忆。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口询问她的身份，可这妇人却忽然改变了唱腔，拨弄着三味线的右手也逐渐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烟霞树碧飘春雪，无花乡里看落花。[　原文为：霞たち　このめもはるの雪ふれば　花なき里も花ぞ散りける。出自纪贯之的。]”

    妇人吟起一句颇具古风的和歌，最后一个音调落下之时，一阵冷冽的秋风也自我身后骤然袭来。我转身看去，正巧目睹几片若隐若现的洁白细碎之物飘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这并非我第一次在相模国以外的地方看雪，但只有这一次来得毫无征兆。

    “大人，该回去了。天色已晚，又下了雪，若是您在外面着了风寒，夫人是会责难小人的。”

    近侍说得在理，我不愿为难担心自己身体状况的下人们，何况我今日穿得的确不多。

    “嗯，那便走吧。”

    我淡淡应了一句，脚步却仍未挪移，直到轿辇被抬到了茶屋前，我才缓缓挪步上轿。如近侍所言，降雪愈演愈烈，细小的雪也纷落在我的和服外褂和佩刀上。

    天空中正落下的是雪花，还有一个写法便是“雪华”。

    回头望去，歌毕的妇人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