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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肆】人间再也寻不回这样芝兰玉树的少年郎。 (第6/6页)
如何哀哀悲怆,最后留给世间的也只有最纯然的善意。 直至晨昏交替之间,那簇光才依依不舍地改变了方向,逶迤着流向花园的一处角房。赞多这才有了反应,他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跟随着指引,想看看小月亮就给他最后的念想。 赞多推开房门的时候,昏黄的斜阳照了进来,将黑暗的角房切割成昏与晓的两半。赞多站在光中,看着黑暗中走出来的人,几乎癫狂。 那是一具纸偶,被灵力塑造成流月少年时的模样。 赞多终于明白了自己倾注给流月的灵力去了哪里,也终于明白了流月缘何消逝。禁忌的魂灵转移之术,抽光了流月的灵力,也耗尽了他的寿命。 他们白日相伴时唤起的记忆,都在他离开后,被本该睡去的流月尽数抽离出来。日日夜夜,他撑着支离破碎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曾经无忧康健的自己,又亲手抽离,烛火映照出的昳丽面庞无悲亦无喜。 纸偶没有思想,却不老不死。它会按照流月的回忆一遍又一遍地扮演那个少年郎,与神明永生。它会一直在那里,每一次都出落成赞多心动的模样,然后断弦般戛然而止,倒带般强制变回懵懂的孩童。 它是流月仅存的影像,又提醒着流月的早亡。少年的明媚无忧和青年的苦痛挣扎交织在一起,将赞多永远困在了光与夜的深渊。 多么残忍的爱意,多么残忍的报复。 天际遥遥,孤寂无边,我把最干净最美好的自己留给你。 下一世,晚点再来找我好不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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