罂粟_第四章 情劫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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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 情劫 (第3/3页)

外涌出暗红色的血水。他惊恐突起的眼球就像掉落在床上的肠子一样丑陋。我这才发现,地上赫然躺着一把血葫芦似的斧头。

    我妈画了全妆,枯燥的发丝被高高挽起,指甲甚至上了成熟有韵味的艳红色。她蜡黄的面庞和黑眼圈被厚重的粉底掩盖,却遮挡不住红肿的眼眶。

    她的声带被长年累月的歇斯底里磨得粗粝又沙哑。她坐在床边,身上是四处绽放的红色烟花,像在替她庆贺一场解脱。

    她对我们说: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我妈曾经是一名医生。她对人体脉络了如指掌,对手术刀有深刻的执念与迷恋。

    她坐在床边,合上眼睑,手执一把手术刀。

    她自刎了。鲜红色的血液刹那间往上喷溅,天花板成了她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件艺术品。

    她像舞台上被聚光灯压倒的歌姬,鲜血将她浸泡成最艳丽的景色,叫全世界为她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她给自己留下了最后一丝倔强和体面。

    那年我们十岁。

    我哥冷静得仿佛已经预料到这一切,眼神空洞地盯着床上刺眼的红。他就像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。

    【我想我不怪我妈。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劫,她渡的是情劫。一场恶臭又血腥的劫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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